,真刀真枪,刀光闪闪,掌声阵阵。有时,他提着刀枪,一个筋斗翻下戏台,直逼坐在前几排座位上的地主豪绅,高叫:“你们再要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就吃我一刀!”,踮地一跳,他又翻身上了戏台,继续演戏。吓得那些做坏事的豪绅们胆颤心惊。1905年夏廷谊领导农民起义,真的杀了不少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攻占县衙时,他手提两桶洋油,一纵身跳上县衙大堂屋顶,洒上洋油,放火把县衙烧掉。那跳腾的本领是在演戏中练就的。这些事迹,虽已事隔百年,但乡民们至今还绘声绘色,如数家珍。
乐平几百个剧团中,会演包公戏的剧团往往成为群众最喜欢的剧团,演包公的演员,往往成为群众最喜爱的演员。德明村有个叫“花子”的农民,是个包公戏迷,他跟着剧团转移,连看十几场包公戏,也不觉得厌倦。平常一举手,一投足都学着包公的台词和样式,平时办事,他敢于主持正义,惩恶扬善,被群众称为“包公”。村民在会上,全票推选他为村长。
乐平地区由于戏曲的长期熏陶,养成了乡民们敢于坚持正义,敢于反抗压迫,敢于抑强扶弱,勇猛骠悍的性格。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这里的乡民揭竿而起,在方志敏的领导下,在从埠乡秧坂村成立了中国工家红军第十军,乐平成了苏区革命根据地。而红十军成立大会就是在秧坂村戏台上举行的。
自古以来,男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家庭包办的。戏剧的普及和盛行,揭露了包办婚姻的丑陋和残酷,青年男女追求美满、自由、幸福婚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冲破旧婚姻观念中的种种藩篱,勇敢地追求人生的幸福。演戏的时候,戏场内外,为少男少女们提供了相会的机会和场所,排戏的时候,两情相悦的男女青年演员之间,也往往假戏真做,融情入戏。因此,演员与演员之间,演员与观众之间,观众与观众之间,本村人与外村人之间,一见钟情,生死相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比比皆是。
村姑农妇,平时若是过份修饰,难免招来物议甚至诟骂,轻则讥为“狐狸精”,重则直呼“婊子”。唯有看戏做客时,可以尽情修饰,大胆打扮,怎么打扮都不过份。倘是看戏做客,女客蓬头垢面,懒于梳洗,还会遭到长辈家人的斥责。所以一村演戏,班子头脚进把,接女客进村的红车旋踵即至。女客们端坐车上,一个个浓妆艳抹,穿戴得花团锦蔟,平时的羞怯和自卑,此时全都烟散云流。一把戏下来,也是村民暗中比哪家女客出众的场所,同时也是女人们最风光舒心的时刻。
在戏台上,就是翁媳同台,甚至配饰夫妇,也绝不被目为有悖人伦。
这就是乐平的戏台,乐平的戏,乐平的人。他们仿佛从一生下来就深谙“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的哲理,以特有的豪放和机智,与礼教调侃,在艰辛中寻乐,尽情地享受短暂而宝贵的人生。
2)直接参与的愉悦
乐平农村,平常族规森严,长幼有序。一般村民平时是极难涉足公共事务的。唯有戏班进把演戏是个例外,人人都有直接与的机会和权利。每次戏事,无异一次狂欢节会。除了各家各户忙于接客看戏,村族祠会也是高朋满座,宾客如云。此时贵宾接待,来客及戏班食宿安排,物资采办,伙房帮工,台上台下治安的维持,上下通达,左右知会等等等等,头绪纷繁,事务冗杂,都要人手,往住要举全村之力,无论贫富,毋分尊卑,家家出资,户户派丁,全村上下,几乎人人都有职守,个个都得参与。虽然辛苦,但村民大都乐意,绝少推诿躲懒。就是平常一些游手好闲、使刁撒泼之辈,此时都一反常态,一个个变得勤快懂事。
再者,一把戏,少者三五天,多至十天半月,支用浩大,有的从公益金中支取,有的临时由各户筹集,不管何种方式筹措的经费,事先都要编制予算,事后向村民公布收支明细账目,对钱物的来龙去脉,人人有权过问,绝不允许暗箱操作,更无人敢中饱私囊。村族每做一把戏,都是村民直接参与公共事务的绝好机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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