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混杂,给保卫工作增加了很大难度。一个村敢于请几个戏班进村“打串台”,而且又能秩序井然善始善终,实在不是一件易事,这些乡村政治精英的操作能力,确乎令人叹为观止。他们的每一次成功操作,往往都会给本村和自赢得极高的荣誉和尊敬。
生活班子主要是安排演员的吃住。过去演员多是吃派饭,即上户吃钣。有一家一天派三、五个的,也有一户派一、二十个的。每户供子弟(乐平人把演员叫子弟)的人家都是慎重其事的。既派人接送演员,更热情大方。办出的菜肴是一家比一家好,一家比一家丰盛。每户都暗暗与邻居攀比,想出各种花样,使“子弟”吃得满意。集体化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各户供子弟改为了集体办伙食供“子弟”。办伙食的钱或者从集体积累中开支,或者按户摊派。办伙食的人,厨师,由人村民选出。这些人多是农村中会划料,善于精打细算,又有治家经验和烹饪技术的人,经过锻炼,后来这批人大都成了生产队(村民小组)的会计、财经委员。改革开放后,在本村或进城开餐馆的,大都是这些人。
总之,一大批农村的政治精英,通过办剧团和接待剧团演戏,展示了才干,磨练了本领,受到了群众的赞许。他们中的大多数后来都被选为了村干部,有的还成了乡干部、区干部。
2)经济精英展示财富
有了戏台,便要演戏。戏台是农村经济精英展示财富的地方。
要接班子来演戏,村里先要研究,接哪里的班子?需要多少开支?开支的钱财从哪里来?演戏的钱财有从集体积累中开支的,有按户或按人口摊取的。但如果积累不足,老百姓大都贫困,不愿承担,而戏又不得不演(乐平有一个村演不起戏,全村都感到耻辱的乡俗),便请财主、富户来商议怎么办?这些富户立即会拍着胸脯,自动捐款,富一点的大户便会爽快地答应:“我负责一夜”,“我负责两夜”地承担下来。所谓一夜便是一天一夜,剧团的演出费、伙食费和一切开支全由他一家出。在乐平农村,一户拿出三、五千元支持剧团演出的,大有人在。还有的大富户,家中有七、八十岁的老人生寿,一家写班子做几天戏让全村人看,则要花上更多的钱。
其次,村里做戏,富户为了展示财富,都会争相“打彩”。
“打彩”即用金钱、物资为演员喝彩,打彩有三种情况:
一是打众彩。即剧团的戏演得好、劲头足,富户便在戏演到高潮时,将香烟、毛巾、衣料、鞋袜等物从台下抛上台去,口里唱叫:“打众彩啊!”演出的剧团,立即用红纸写上“××老板打彩。×××头爆竹一挂,香烟××条,毛巾××条……”,将红纸贴在戏台外柱上,让大家观看。接着,将爆竹点燃,这时台下群情沸腾,议论纷纷,有赞扬的也有说“小气”的。打彩时台上锣鼓敲得更响,演员演得更有劲头。一、二十分钟后,另一富户抱着比赛的思想,立即买来更多、更好、更耀眼的物品、更大的爆竹,抛上台去打众彩。有时,接二连三的富户打众彩,一家比一家物资更多。也有第一个打彩的不服气,重打第二次彩的。甚至有干脆包钱,丢红包上台的,台下成了比富大会,赛富大会。遇上这种情况,台上台下热闹非凡,“好事传千里”,当天晚上或第二天,这些富户的名声和豪气一下子便传遍四乡。“打众彩”的物资或钱,是演出剧团人员平分的,每人一分,皆大欢喜。
二是打名星、名角彩。这是富户看中了哪一位演员,戏演得好,或扮相好(漂亮),或唱得好,便买上一挂大爆竹,一朵红花,包上一个红包。当这位看中的演员出台演戏时,便从台下,跳上台去,将红花插在这个演员头上,爆竹挂在台柱上。台上台下人便知道这是打这个演员的彩。红色递到演员手中或交给剧团负责人,爆竹响过后,剧团便有人宣布:“刚才××老板(或先生),为××演员打彩,现金××元。”博得一阵掌声。也有富户斗气的,你打张三演员的彩,我便打李四演员的彩,你包了两佰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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