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国为主旋律是生理机能蜕退化的感叹,而且是感同身受的事实,所以戏台下哄笑一阵便得到放松。
还有个段子是卖烧洒与卖大蒜两末角的对白:那“卖”要咬成“买”或“”的读音;“烧酒”要说成成是“滴”或“救”的读音,而“大蒜”要咬成“打酸”的音,这就别有风味了。两人都急着推销自己的商品,一句接一句一句比一句简省的吆喝,最后衍成“救(酒)哇!”“酸(蒜)啊!”的接力,“酒酸了怎能卖出去呢?”卖酒的便与卖大蒜的打起来了。生活中许多纠纷冲突这么一典型一集中,教人于俳谑之中顿有领悟,既获得了快乐,又开发了智慧,这就是看戏的享受。
龙珠的戏班子,一般一夜做一个折子再做个“梗本”(全本戏),有时连做几夜,有时做一夜便息锣收箱。做一夜大多为配合政府开社员大会布置任务,那大多为农忙时分或组织劳力上工程水库,连做几夜则在秋收冬藏之后的寒冬腊月或春头新正,最火的时候当属公社化之前和土改分田之后,还打过“串台”(两伙戏班同时演各占一戏台)做过“天光戏”,一直唱到五更天亮,戏台下仍有人,但至多一两百,这就不止唱一个梗本一个折子了,或两个梗本三四个折子,折子也是梗本上拆下的,所以又称拆折戏,我看并记得的折子戏不多,有《打金枝》、《辕门斩子》、《正德封官》、《打鼓骂曹》、《三堂会审》、《徐策跑城》、《过昭关》、《牡丹采药》等,许多看过的记不得戏名了,而“梗本”戏能有印象的只《鱼藏剑》写伍子胥复伊的,《赵氏孤儿》写公孙忤与程婴帮助赵盾一家救孤托命与屠岸贾作斗争的,《薛刚反唐》写薛丁山薛刚薛葵与奸臣相相作对蒙冤灭族最后复仇洗冤的;还有《彩楼配》写书生落难、小姐多情,私订终身,频遭厄运而最后一举成名衣锦还乡花好月圆的,至于主人翁是吕蒙正与刘月娥我是在教书之后才查到出处。还有百演不衰反映官场与妓院的关系表现情义无价的《玉堂春》,那新任巡按叫王金龙还是王文龙我现在也分不清。此外的戏名戏文我几乎全部还给了老师。因为毕竟当时年小还不识什么文化,加之成人之后一直有阶段斗争这根弦绷着缠着,我想龙珠的戏班子也能原谅我。总之,我觉当时县里剧团能演的,龙珠的班子也能演,至多就乡下班子衔接时不够紧凑,或袍服道具有些将就。在乐平,在北乡,当然不止龙珠一族有戏班子,还有德明、田里蔡家、大睦、耆德、枫林,不过我觉得论名声还数龙珠的大,戏看得多了,也就能琢磨出点“道道”。那文戏多写情义无价孝亲忠君,武戏多说英雄落难雨过天晴。总之,嫌贫爱富趋炎附势懒汉无赖与污陷忠良同样可鄙;而政治错聩便带来奸臣当道忠臣吃屎冤案难平。戏里总鼓励人们矢志不渝百折不回,那最好的出路便是找神仙学道或十年寒窗挑灯苦读而一举成名。我自小受这教育,才在三年困难饥饿难耐时没辍学抛书,以后尽管一生坎坷碌碌无为但自认天地良心没缺诚信不怍于人。文化大革命里把文艺里线封资修的帽子一股劲乱甩,我却能暗晤纳闷不肯过为已甚。我常悬着颗把人之心忧虑过龙珠班子的命运。还好,我的乡亲父老终于没被伤天害事的潮流裹挟了去,并没太为难戏班子的“子弟”。
有一幅楹联是写戏班子的内蕴与功绩的,我想抄录于此:
学君臣,学父子,学夫妇,学朋友,汇千古忠孝节义,细细看来漫道逢场作戏
或宝贵,或贫贱,或喜怒,或哀乐,将一时离合悲欢,重重演出管教拍案惊奇
我想以此对奉送龙珠村的戏班子真是恰如其实毫不过分。
慢慢的,我还关心起做戏的在台下的境况了:他们唱完戏之后有没有个点心吃?做戏排戏有没有工分?
对于这两个问题我近年才找到答案:点心(即夜宵)是有的,公社化以前是房股出,公社化以后是大队的公益金里开支。做完了戏能吃个挂面或年糕有时还放点肉。至于工分,从来没给过,也没人要过,因为做戏的人全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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