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龙珠的戏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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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龙珠的戏班子……

发表时间：10年10月26日浏览次数：作者：

台，明晃晃亮得刺眼的气灯照着黑压压攒动的人头，又添种安全感，幸运感，“今天来的人多，戏肯定好看！”可到哪找个立足地呢。青壮后生自然是“前锋”，妇女老人便为“后卫”，入口处三三两两还不断有远道邻村的戏迷往里凑。叫“公仂”的，喊“癞痢”的，奉烟借火掏果子的，寻老公找孩子的，嘈杂之声一浪催一浪。不是台上锣鼓再度响起就很难静下来。戏台脚下究竟有几多人很难确定。若是天好农闲并有月光，上至店上蔡家，下到山塘、段上、楼下，左到新屋场，太安，右至油麻墩范家都有人来看戏。当然多是刚结婚或还没结婚的青头男青头妹。要么与龙珠有亲戚关系，要么是铁杆戏迷，加加拢拢总不下一两百，何况龙珠本村就上千口人，这就把戏台下挤得严严实实。请来的亲戚们当然要设个座位，尤其上了年纪的长辈；主家的人也得陪着坐，这便使戏台下中央或边角高处都有些人坐着。但绝大多数人都站立，而且一站三四个小时，这需要多大的积极性，村官乡官工作队也保持着普通人的本色，或在台上维持秩序，或台下与村民搭个帮坐着，最忙的是管灯打气的，因为那汽灯总不争气，时亮时暗，不时要搬桌凳上去充气，待人们聚得差不多，打鼓师傅上台落座了，左手抄起响板，右手拈个鼓槌，锣鼓唢呐之声便乒咚锵锵敲了起来，间或还杂几声唢呐喇叭，那是在试音调调，于是出将入相的两小空门之下，便见有穿好戏装的人影幌动。或者先来个倒板再出子弟，或者先出喽罗旗帜刀枪，再让头戴长长野鸡毛盔,头背插四面三角旗的将领出台，一个亮相或吊一声嗓子，于是台下掌声喝彩之声响成了一片，这时便听台角有人打彩鸣鞭炮了，这必是“新子弟”的亲戚为他壮威祝福。可见乡下三脚班那会还被人看重，为什么？因为能学戏做戏的必被认为是“本事”，至少长相排面就出得众。可儿时的我只图热闹，不懂门道，何谓西皮流水，何谓二簧转板，何谓南词。高腔一问三不知。只要台上锣鼓急，穿背靠上台的人多就认为戏好看；但台下的喝彩之声偏偏多冲唱腔去的，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男壮汉这会儿也跟着摇板声哼哼，这就是忘情的享受。而初识文字又懂些戏文的人就更显出了价值，他们一边赏着戏文一边向身旁的人解释，便是第二天上畈也要兴致勃勃地解答妇女小孩冒出的疑问：为什么《打鼓骂曹》的徐娈要打赤膊；他怎么受了曹阿瞒这奸臣的骗，错把膺品手迹当了老母的家书；为什么当了大官的王金龙想救旧情人又不敢声张；为什么陪审的两同僚为之设个套让主审官下监牢探望玉堂春……我真佩服我的父兄长辈大字不识竟懂那么多戏文，真奇怪我的历史语文老师怎不给传授些这方面的知识，我还奇怪怎么野花总比家花香？乡间的戏谈怎会具这么大吸引力？我那时所知的古代文化知识大半来源于龙珠的戏文，什么程婴与公孙特怎救得下赵朔的遗腹子，怎么才惩处了专权跋扈的屠岸贾。而英雄盖世的伍怎么会一夜间急白了头发，后又匪荑所思地把楚王的尸体挖出来鞭抽猛打，这全是春秋左传中上了正史的，要看仔细便找《东周列国志》这本书。我后来对语文产生兴趣除了老师的鼓励也来源于戏剧。有些戏段子你只听一便过四五十年也不忘记，譬如有个人老了的戏文就诗经里童章叠唱的手法：“人老了，人老了！”“人从哪里老？”“人从头发老”。“头发怎么样的老？”“白的多，黑的少，你说老了不老了！”“两位”末角在戏台一问一答，用的是既不是官话又有点像官话的腔调教人听来晓畅易懂又很有韵味，加上子碎锣一伴；让你听着特舒服。下边再把“人从头发老”改成“人从牙齿老”和“人从聊子（男人的小弟弟）老”，再把“白的黑的”改为“吃不动的、吃得动的”与“软的时候、硬的时候”，这就层层推进，妙趣横生。虽然“聊子”那段似乎有点俗，但听起来看起来又确是事实，老百姓们并不觉得是触及了禁区，伤风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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